妖怪宅女

实习教师段X优秀学生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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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昏暗处挣脱出来黯然失色的星星趾高气扬地走向被疯狂所困扰的地方，它的眼睛再掉瞪得火焰下闪着光，病态也好活跃也好，燃起执着又可悲的欲望。它的单薄支撑仿佛会在半途夭折，但总有人在漆黑的夜晚、鲜红的晨曦，给它哆嗦的身体捆上絮絮的心弦，不住地喊叫着爱意。

 

段宜恩在办公室里坐了好几天，教案写完了一个单元，游戏也升了一个钻。和他同一个办公室的女老师并不在意考试期间的在岗率，不到中午打铃就手挽手的下楼吃饭，留段宜恩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尴尬地不知道该不该走。

 

直到上午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了，学生们熙熙攘攘地从他办公室门前路过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肚子饿的有点欢腾。为了打发时间兼准备改卷，段宜恩把政治主观题答案背了又背，终于等到了抱着试卷回来的教导主任。

 

正是用餐高峰期，段宜恩路过食堂看着里面乌乌泱泱拥挤的小脑袋，不太恰当的想起鸟巢里等妈妈喂食的小雏鸟，一个个光溜溜的只知道闭着眼睛张嘴等饭食自动塞进嘴里。他脚步不停直接踏进了开水房边上的小卖部，打算买点面包就回去，没想到再一次看见了王嘉尔。

 

少年依旧穿着有些整洁的校服，不过今天里头加了件亮橙色的卫衣，微仰着脑袋看货架顶端的上好佳，眼疾手快取了几包下来。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颗新鲜的大橙子，裹着白色的泡沫网，两手环抱胸前里头揣满了膨化食品。段宜恩不知道为什么就站在那看他，直到鲜橙转过身，四目相对。

 

出乎段宜恩意料的是，男孩好像并不差异，甚至只是朝他浅浅的微笑就走去了柜台，结完账迅速离开。他印象中自己的高中生涯，只要是在课堂之外的地方看见老师无论如何都会当做没看见，实在避不开才会和老师打招呼，鞠躬要到位，问好要精准响亮。倒不是说嫌麻烦不尊重，不过是因为尴尬还有那么点青春期莫名其妙的小叛逆。

 

大概因为自己太没什么威严了吧，段宜恩这样想着，随手拿了个面包可乐也走了出去，在老板娘的诧异中拿出了教师饭卡。

 

 

高二分班后第一次月考就在这个上午结束了，整个年级组迎来了漫长而又反复的批卷环节。这算是段宜恩第一个正式任务，所以他铆足了劲，盯试卷差点盯出重影。文综的答题卡向来是老师们最厌恶的东西，正面还好，翻到试卷背面就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字，无论是碰上女生那蝇头簪花小楷还是男生飘逸狂草，更惨的是碰上认不出字还写得巨多，仔细辨认之后只是抄了材料凑数的卷子，既浪费时间又烦躁上火。

 

段宜恩默背的得分要点永远都隐藏在打断的材料分析里，这次题目不算简单，主观题答题范围几乎涵盖了半本书数十个知识点，学生们要么回答的东一点西一点，要么写对了知识点懒得写分析，从头到尾知识点加两句材料，分数都不太好看。

 

成绩登记这种活自然也落在了实习菜鸟的头上，段宜恩捧着一沓一沓的试卷一张张的翻过去，在文科班150个学生名单里找出对应的客观分补全。录入成绩的时候他自然看见了几次三番吸引他注意的王嘉尔的成绩，分班考第二名，重点班尖子生，客观题满分，主观题160分里政治只拿了15分。

 

啊……那个知识点全对也只写了知识点的是他啊……

 

段宜恩揉了揉手腕，将所有成绩输完又翻回到了王嘉尔的试卷，他伸手从笔筒里摸出红笔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改分，又觉得有点明显无从下手，最后还是换了只铅笔浅浅的在答题卡上写了句小批语：下次多写点，不然想给分也给不了。

 

 

 

王嘉尔知道分数的时候他刚从卫生间回来，教室里闹哄哄的，大家神情各异挥着试卷，崔荣宰坐在教室后面远远的看见王嘉尔进来就跨越对角线挤到他身边，那嗓门震的王嘉尔觉得自己左耳都不好使了。

 

“嘉哥你文综几分啊？！我的妈呀我居然上三位数了！哈哈哈哈！晚上回去请你吃饭呀！”

 

王嘉尔这才看见朴珍荣站在他座位旁边，手里拿着他的试卷翻看，最后用一种莫名其妙的复杂眼神看了他一眼。

 

朴珍荣可以说是王嘉尔高中生涯唯一的“对手”，分班之前一直“王不见王”。两人常年争夺政治学科的第一名，都是老师眼里最标准的好学生。但不同的是王嘉尔热情，跟谁都能玩得好，朴珍荣木头一样痴迷学习，只有别人向他请教题目的时候才会从书本里抬起脑袋。说是竞争其实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原先就不在一个班，也是升了高二才知道对方的真面目，平常在路上见到也只不过对视一眼当做没看到。现在看见朴珍荣拿着自己的试卷，王嘉尔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索性朴学委把试卷递给他之后就回去了自己的座位，再次埋头学习，听说他晚上还要上什么补习班，和老师交了走读申请。

 

这才是真学霸，王嘉尔想。

 

上课讲试卷的时候王嘉尔才发现答题卡上那句颇无奈的铅笔小话，不是任何一位政治老师的笔笔迹和习惯，他忍不住转过头瞄了一眼坐在最后听课的段宜恩。

 

段宜恩今天没穿的像第一天那么正式，黑色的飞行夹克里头是一层叠一层的薄款卫衣，脚上蹬一双小闪电，看上去和不用穿校服的理科平行班男生一模一样，活像走错了片场。

 

王嘉尔躲在垒的高高的资料书后头偷偷观察这位新来的老师，他的眉毛被胳膊挤的微微皱起，连带着在眉心勒出一个小川，看上去愁苦万分。政治老师感冒有段时间了，嗓子哑哑的浑身散发着润喉糖的味道也难以挽救半分，那滋滋呀呀的声音催眠一样哄着王嘉尔入睡，没过多久他就闭上了眼睛。

 

在课堂上睡觉这样学生必备技能段宜恩看的多了，高中时期的他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能从早自修一直睡到大课间。但他没想到王嘉尔能用这么高难度抻着脖子的姿势睡得那么熟，从后头看的一清二楚，肉乎乎的脸被挤在鼻梁边，微厚的嘴唇都张开了不知道有没有流口水，还挺可爱的。

 

晚自修王嘉尔去办公室交政治作业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段宜恩在，他放下作业就要走，没想到被腼腆内向的新老师喊住，一句话臊的满脸通红。

 

说的人大概还没意识到“你睡着了像一只小熊”这样的话对于青春期自尊心达到前所未有高度的小男孩来说具有浓浓的挑衅和调戏意味，反而还觉得小孩脸红红的样子更可爱了。

 

 

小王：不就是小卖部里遇见了没问好了！报复！赤裸裸的报复！